麦金太尔情感主义语境下妇女对农村舆论的道德作用
　　【内容摘要】麦金太尔认为,当代道德文化的实质是由情感主义表征的.情感主义有助于将抽象哲学问题在现实生活形态中具体化.在情感主义价值论影响下,妇女这一社会角色背后也包含着多重道德信念.因此,从情感主义语境出发,分析妇女对农村舆论的道德作用,可以帮助我们把握价值判断与道德判断在群体中形成的过程,并进一步理解妇女对村中价值观念与秩序规范塑造方面的道德作用.
　　【关键词】麦金太尔,道德哲学,情感主义,舆论, 伦理学, 话语权 ,德育
　　一、农村舆论及其传播特征
　　农村舆论作为一种农村社会意识现象,对村庄稳定与发展有着无形的重要影响,它是指生活在一定社会环境中的民众对社会发展或社会现象的共同意见和态度[1],因此,农村舆论同时也是一种农村精神生活现象,是人们的政治观念和价值观念相互作用的思想产物.农村舆论与社会舆论一样带有多样性、多变性、多元化的特点,但由于社会环境的变化,在社会信息传递方面有其特有的传播特征.
　　农村社会环境特殊,农村舆论的传播过程主要发生在传统媒体环境下,且主要依靠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传统媒体等三种传播渠道.这是由于农村主要依靠血缘与地缘关系建构农民的生产与生活,因而,农村舆论也呈现出地域性特点.农民通过电视、广播、报纸等传统媒体获取信息,但主要依靠人际传播与组织传播来进行信息的扩散,特别是人际传播,在农村舆论传播方面是最为普及的形式.
　　人际传播虽然信息量小、传播中信息失真度高,但在中国农村这样的"熟人社会"背景下,村子是人们共同生活的地方,朝夕相对的生活让村民之间相互熟知,相互合作的生产方式让村民之间联系紧密.因而,人际传播有其渗透性.
　　农民通过生产生活之余对社会上热点事件与村庄公共事务的讨论,在闲谈中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和理想诉求,这一过程不仅是村中社会心理形成的过程,也是村中农村舆论形成的过程.而农村舆论往往会对生活在村中的个体形成强大的压力,不仅会影响其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也会导致个体心理出现趋同倾向.
　　二、麦金太尔情感主义的社会内容
　　美国哲学家麦金太尔认为,任何一种道德哲学都特别以社会学为前提,情感主义也不例外[2].在《追寻美德---道德理论研究》一书中,麦金太尔提到情感主义概念,认为情感主义主要用于解释道德哲学某些抽象概念被具体化在现实社会世界中的情况,在概念中对行为者的动机、意向至行为进行或隐晦或明显的分析,借以抽象的手法解释社会对道德的反映.情感主义可以将抽象概念具象化到现实生活中,用来解释现实反映的可能形态,并帮助人们充分理解道德作用.
　　麦金太尔的情感主义与康德的伦理学思想在社会关系的论述方面存在差异,这主要体现在人际关系是否以道德为根据.以康德为代表的道德哲学家将他人作为自己行动的目的,只是有理性的个体将自认为有效的是非标准诉诸于他人,排斥力图使他人成为达到自身目标的手段的行为;而以麦金太尔为代表的道德哲学家认为,情感主义不以他人作为行动的目的或达到自己目的的手段,并不强调动机论,情感主义强调的是价值论,看重的是每个社会角色行为背后的道德信念,即"个人通过其意向来表达行为中所包含的多重道德信念".
　　在麦金太尔的情感主义思想中,某类社会角色的某种社会行为背后,所体现的意图都以复杂程度或强或弱、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的道德信念作为前提条件.即使是农村妇女聚在一起闲聊这样的小行为,所体现的意图也来自破有深度的筹划,需要用比行为更大的信念体系背景来理解.比如一个农村妇女农闲之余与其他妇女闲聊时,她可能是在说她对于某些村庄事务的看法,但这一过程也是她对村庄公共事务的政治表达,这体现的就是她的政治诉求;而她关于村中某些事件的看法,就是她个人道德信念的话语表达,这体现的就是她的价值理念.这样就可以理解,妇女作为留守村中的主要人口,妇女小圈子内舆论氛围环境的形成,就可以在无形中掌握村中公共事务话语权,这都是因为,特定个体的行为与信念之间相互作用的过程都是在情感主义语境下发生的.
　　现实生活中,农村妇女通过小范围内人际传播形成农村舆论,间接参与到村庄公共事务的管理,而这一社会行为的出现,不仅使其掌握到一定的公共话语权,其话语引导也  塑造了村中价值观念与秩序规范.因此,用情感主义分析妇女对农村舆论的道德作用有着哲学意义.
　　三、妇女在农村舆论传播中的道德影响
　　妇女在农村舆论的传播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妇女的每一种情感主义的自我声明都忠于其自身的标准、原则或价值.因此,用社会学术语讲,研究妇女之间日常"闲谈"可以为研究女性视角下的农村伦理道德提供新的分析焦点.若以样本为例来分析其传播中某些话语特征从何而来、如何流行以及何以流行,便可从道德哲学与伦理学角度把握妇女在农村舆论传播中的影响.
　　情感主义的社会内容正是研究现实中的抽象问题,分析行为者的行为与动机之间的关系.当妇女们交谈,她们会存在话语的内在冲突,她们信奉的价值、标准或原则也会形成话题的热议,这就可能涉及道德方面的是与非,善与恶,涉及对个人品行等多方面的评价等.虽然妇女对于自己的"闲谈"并无明确的意识,但其闲谈行为带来话题的传播,特别是对于是非善恶的讨论,已经体现并折射了自身心中某些道德信念,也正是闲谈中带来对某些问题在道德看法上的一致性,也使得农村舆论在表达中有了深层的道德认同.
　　在情感主义语境下,妇女"闲谈"过程,对塑造村中价值观念和秩序规范有深刻的道德影响.以对江苏徐州Y 村的调查为例,从情感主义对现实进行关照,妇女的"闲谈"行为过程是其参与政治情感表达与道德价值诉求动机的体现.
　　因女性的身份存在,农村妇女在角色定位上常被认定无法管理村庄公共事务,在Y 村这个情况同样存在.但Y 村与其他农村不同的是,妇女在身份与角色认定方面存在自我认知上的转变.许多妇女并不认为自己是依附在家庭的,她们虽然并不与男性一样主动参与到对村级事务的公开管理中,但她们会通过积极参与生产劳动实现自身政治价值,会通过农闲之余的人际传播来表达对村中许多管理事务和一些热点事件的自我认知,其政治表达方式虽然相对隐晦,但传播影响力很大.
　　在对Y 村的调查中就发现,Y 村妇女对于善良道德的关注明显.妇女通过生产劳动之余的小姐妹圈子,会讨论一些家庭与社会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特别是观念中强调人心要向善,做人要重视诚信.以对村中徐姓大妈等五位大妈访谈为例,当时村中一年相继发生两件杀人案,有传言说一户是男主人将女主人杀害,另一户是女主人将男主人杀害,当地并未将两案件立案侦查,尸体也很快被火化,死者家属未有任何追究,此事就只是在小村庄范围内议论纷纷.村中妇女们常聚在一起讨论这两件事.徐姓大妈说:"肯定是xx杀人的,我们看到他们就很气愤,那两个人好好的就被杀掉了,我就希望他们有天被枪毙",几位大妈她们也都表示自己很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说,说"那两个人好可怜的,人经常跟我们打招呼,态度很和善的,都是很老实的人",她们也特别看重人道伦理中的因果报应一说,相信"上天肯定会惩罚那些作恶的人".妇女通过她们的行动圈子,在农村舆论的传播过程中发挥着作用.在小姐妹这个交往圈子中,她们骨子里都有很强的是非观念,对于是非善恶也都有一套价值评判标准,虽然也会有些迷信的成分,如相信鬼神说,坚信"做坏事的人半夜会有鬼魂来索命"等迷信一说,这也是与农村长久来相对闭塞落后的环境有关的.但是妇女对于善良意志与伦理道德的关注和追求却是值得肯定的.
　　四、结语
　　情感主义认为,价值判断源自于人的情感,道德上的善与恶取决于其所引起的人的情感上的苦与乐[3].从德育角度而言,情感主义的意义将道德价值规范认为是人的主观情感的表达,这与妇女在农村舆论传播中起到的塑造价值观念作用有部分耦合.妇女对于村中事件和事务进行讨论,在话语中涉及道德方面是非善恶的折射了内心对于公平正义、善良意志的诉求,而她们对于某些问题在道德看法上的一致性,也使农村舆论在公众表达中有了深层的道德认同.
　　她们所形成的舆论影响力是不容小觑的,话语氛围与群体意见会在一定时间内反映村庄的客观现实.在麦金太尔情感主义语境下,农村妇女的道德个体性若是上升到社会性的关注,那么,良好的的伦理规范和道德判断就会在村庄内形成,道德判断也会日渐消弭道德分歧,避免道德纷争发生.就道德话语的传播作用而言,是积极的.